【义忍】雪童子

* 和鬼怪传说《雪童子》有一点点关系;

* 两个人执行任务的小故事。



北境山脉连绵,交通阻塞,大部分地区看上去还没有跟上大正时代的劲头。新的任务地点就在那诡秘的群山中,初秋开始就不寻常地积了雪,前去探查的队员连同鎹鸦一起没了音讯——情势虽不及那田蜘蛛山严峻,伤亡还在可控的范围内,蝴蝶忍就借着药学研究主动要求执行任务。香奈惠死后,过去的蝴蝶忍像是也跟着消失了,没人猜得到她的心思,好在她从不做越线的事,相比以前的脾性,会闯出的祸比做出来的新药少。要求前往雪山进行特殊的“鬼的调查”再寻常不过,少女提出自己的请求,立刻得到了鬼杀队当家人的肯定,她随即话音一转:

“我在刀鞘中配置了新的毒药,雪山之鬼的正体尚且不明,以防万一,是不是能请富冈先生一同前往呢?”


被蝴蝶忍点名的时候,富冈义勇就站在殿外的长廊上。他没有刻意隐藏气息,路过时做这种事反而容易让人心生疑虑;他并不是有事要向主公禀告,上一个任务是追踪浅草附近发生的一起凶案,作案的鬼用了人类杀手的方式将受害者杀死,又将现场伪造成了鬼的食堂,简而言之,这是鬼舞辻无惨惯用的障眼法之一,鬼杀队却不得不为了追寻蛛丝马迹而不断上当。任务的结果已经由鎹鸦先行一步向上禀报,富冈义勇随后才从浅草回到总部,途中又被几个不知好歹的下级小鬼耽误了一会,还没在本部睡上一个整觉,就撞见蝴蝶忍跪坐在殿内,请缨后又搭上了某个一同舟车劳顿的倒霉鬼。

说是“某个倒霉鬼”其实很不严谨,他和蝴蝶忍是不成文规定中的默认搭档,哪怕在蜘蛛山的山腰上刀剑相向,对方鞋底藏着的匕首逼到他的额前,他却还是无法拒绝——拒绝蝴蝶忍作为“搭档”的要求。有人会劝诫他人离手段高明或是用毒的女人远一些,有人还很不喜欢让人捉摸不透的聪明女人,蝴蝶忍两者皆有,富冈义勇却不觉得她的智慧是让“搭档”有所忌惮的坏事:能够配置出立竿见影的解药、足以杀死鬼的毒药也好,言笑之间可以轻易让人语塞也罢,甚至继承了蝴蝶香奈惠的羽织、成为了“虫柱”……也许是因为即便是被蝴蝶忍指出他明目张胆地违反了队律时,彼此都并非真正的敌人。

“两位‘柱’一同前往倒是无妨,”那位大人的声音有着能够抚平狂澜的魔力,“此事还是征得他本人的同意……”

富冈义勇立在廊下,听见蝴蝶忍的声音悠悠从殿内传来,“富冈先生的话,”她加重语气,眼神越过当家人,看向一旁的纸窗,“一定会同意的。”


“不知道富冈先生现在是否有一种被绑上贼船的感觉呢?”前往北境的列车只能完成长途的一半,余下的部分要借助其他老旧的交通工具,对鬼杀队来说几乎等于徒步。蝴蝶忍走在他前面,声音飘飘缈缈地和风一起划过富冈义勇耳边,“实在是抱歉,明明富冈先生刚刚从浅草回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得不和我一起坐上往北的列车,到了这种地方竟然还要赶路两日才能到达山脚……”

富冈义勇难得没和她并排走,“柱”既是杀鬼的“刀”,也是活生生的人类,身体上的疲劳还可以用呼吸来缓和,心理上的疲惫就很难找到快速消除的方法。在蜘蛛山时他会说自己是猎鬼人,斩鬼是义不容辞的工作,现在却只将蝴蝶忍的话当作耳旁风。片刻后,蝴蝶忍发现富冈义勇完全没有栽入“对蝴蝶忍的一番安排感到不满”的下怀,就停下脚步,背对富冈义勇站在前方,不说话了。

她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呼吸之间,气质陡然发生了变化。富冈义勇跟着停了下来,和蝴蝶忍之间有一柄刀的距离。少女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静止,她的左手覆上刀鞘,手指虚握住自己的剑柄。富冈义勇随即也警惕起来,说实话,他并没有感知到鬼的气息——甚至是任何危险的气息;对于柱来说,每个人的能力和擅长领域有所不同,或许蝴蝶忍是意识到了某种只有她能感知的危险。富冈义勇正要作出拔刀的起势,只见蝴蝶忍松开了手,双肩微弱地抖动起来,细小的声音不时从少女的喉咙中传出来,他不知所措地看了一会,忽然愣了。

“真是抱歉……坚持要把富冈先生叫出来……”她的声音很轻,就在道歉的一瞬间,富冈义勇下意识地警觉起来,蹙起的眉毛舒展开,有点无可奈何地看向蝴蝶忍。

“但这也完全没办法,富冈先生是没有理由拒绝我的要求的。”她回过头,露出一个和刚才的气氛完全不符的笑容;刚刚那一幕要是在穿着普通的情况下被别的路人看到,兴许就以为富冈义勇是个能惹哭女孩子的过分家伙,“比起绞尽脑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那还不如出去斩杀这世上的鬼——你就是这样的人才会被……”

她欲言又止,富冈义勇已经抬起脚,越过她继续往目的地走去,显然不打算再被她提醒一次自己“被其他柱讨厌”。蝴蝶忍则面带笑容地踮起脚尖,双手拢在嘴唇旁作出扩音状,喊道:

“才会被我变成‘固定的倒霉鬼’,富冈先生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真是太好了,实在是让人开心——!”


后半段的旅途中,富冈义勇走在前面,没有再回过头。会被蝴蝶忍捉弄就像刀刃顺着空隙之线就会砍中一样必然,或许对于蝴蝶忍来说“成功对富冈义勇进行恶作剧攻击”比毒杀更为容易,不由得让无言以对的当事人怀疑起自己是否曾经被蝴蝶忍下过不得了的毒药。她是擅长毒和药的女人,身上却没有与“蝴蝶”相配的气味;灶门炭治郎只能嗅到她悉心隐藏的愤怒和悲伤,闻不到她身上有任何调配的香味,无论是杀人的毒药还是治疗的药水。遑论富冈义勇既没有听从前人口口相传的劝告,也没有灶门炭治郎和鳞泷左近次那样灵敏的鼻子,他感知不到蝴蝶忍的危险和藏在飞翼般的羽织中的情绪,从而无法进行“守备”。

蝴蝶忍知趣,比富冈义勇懂得照顾别人。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是受够了她的戏弄,但她不得寸进尺,不浪费富冈义勇一星半点的纵容,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身旁景色变幻,他们在黎明时抵达诡异的雪山脚下。目前还只是十月,东京天气温和,铺着铁轨的地面被燃烧的煤炭和升腾的蒸汽烫得发热,繁华的街区入夜后也亮如白昼,和眼前所见相去甚远: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山顶上的积雪被映得刺眼,山腰和山脚看上去却十分萧条,“山上出现吃人的鬼”的传闻散播开不久,山脚下的人家全都搬到了离这里三十里外的平地,山腰的树几乎掉光了所有树叶,少数粗壮的枝干覆上了白雪,被折断的细枝掉落在地,死气扑面而来。

“要不是在白天,这条路可真像是去往黄泉呢……”蝴蝶忍站在他身侧,抬头望向山上的路。地上都是腐烂枯叶,湿漉漉地粘在一起。站在这儿闻不到血腥味,四周也没有活物的气息,着实像是某个神话传说中的冥界。

富冈义勇寡言,简短地评价道:“这里没有会动的毛皮动物。”

“嗯……?富冈先生该不会是在担心我遇到讨厌的东西吧。就算是这么说我也不会感到高兴,毕竟我不想和富冈先生共赴黄泉。不仅是我,你的同门师弟,那个带着鬼的小家伙大概也不想,毕竟富冈先生就是那样的人,这一点你该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话音刚落,富冈义勇就兀自开始前进。尽管这原本就不是足以让“柱”亲自解决的事件,但如果完全放任富冈义勇不管,就完全了失去她半强制半胁迫地将富冈义勇带来的意义。蝴蝶忍很快跟了上去,身为水柱的剑士脚步坚实,发出的声音空洞地回荡在山中,跟在身后的少女却像轻盈的蝴蝶,没有踩坏一片腐叶。被她点名带来的家伙看上去没有任何隐匿的打算,太阳消失后必定会遭到雪山之鬼的袭击;蝴蝶忍接受了这心照不宣的好意,并且相信富冈义勇点出她讨厌身覆毛皮的小动物是一个拙劣的反击,水柱不善言辞,总是在说话方面毫无自觉地吃亏。

越是靠近山顶,越是能感觉到气温逐渐下降、空气变得稀薄。他们在靠近不能在白天活动的祟物老巢,穿过山腰最浓密的树丛后,地上开始出现积雪。人的体感温度还不算太低,远不如严冬下雪时的本部寒冷,这里的霜雪就像是从地底钻出的寒气所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积雪不是普通的雪,更像是处于一种雪和冰之间的混合状态,富冈义勇的双腿不会陷得太深,蝴蝶忍连脚印都不会留下。半个小时后,两人四周搜查一番,最后停在了一个背阴的木屋前——不必等到太阳落下,雪山之鬼的藏身之处显然就在眼前。富冈义勇停下脚步,蝴蝶忍从覆盖着一层冷霜的树枝上跃下,落在剑士身边:

“……令人失望,执行任务的新人连这样的鬼都讨伐不了吗?”


白日的晴光下,骤然出现了纷乱的落雪,蝴蝶忍向上看去,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片,富冈义勇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抓住了蝴蝶忍的手腕:

“蝴蝶……别碰它!”

电光火石间,积雪融化,破败的山林仿佛枯木逢春,新绿从树木的尖端开始发芽,转眼就变成茂盛的深绿色;很快,飒飒秋风卷过整片树林,树叶发黄,灌木枯萎,枯叶的风暴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包围。几次呼吸间经历了四季变换,蝴蝶忍没有顺利地把手腕从富冈义勇的手中抽出来,等到她偏过头,一脸笑容地望向富冈义勇、伸出另一只手在对方面前摇晃,富冈义勇才眨了眨眼睛,难得在蝴蝶忍说话前就开了口:

“日轮刀不见了。”

他的左手没法碰到刀鞘,转过脸看向蝴蝶忍的腰,衣物服帖地披在女性的身体上,看不到佩刀。蝴蝶忍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说,站在那儿等了片刻,不想富冈义勇只是动了动嘴唇,没再出声。他的脸上看上去多了几分错愕,露出一种少见的神情来,蝴蝶忍趁机猛地将手从富冈义勇的手掌中抽出,放在富冈义勇面前挥了挥。

“富冈先生——你没事吧?就算是不见了,日轮刀的‘重量’也没有减少……啊,是这样啊。”她抱起双臂,上下打量起富冈义勇。对方显然同样理解了当前的状况,立刻将脸别了过去,拒绝和她对视,“实在没有想象过富冈先生穿上结婚礼服的样子,没有反应过来真是抱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小鬼在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但这身白无垢看上去和我不太合适……”

她抬起手,振袖在空中抖动,落进富冈义勇的余光。两个人无疑是跌入了某个幻境,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卑劣的幻境制作者的恶趣味,他和蝴蝶忍忽然就成为了一对牵着手的新人;说是“牵手”也有些牵强,只是他抓住了蝴蝶忍的手腕,并且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松开。不用说,他让蝴蝶忍抓住了一个把柄,——至少是一个话柄。

“看那边的木屋。”纯白的振袖从他的视界中划过,厚重的布料上有着繁复的暗纹,他看不太清,隐约觉得是蝴蝶翅膀的花纹,“窗户被修复,里面有火光。”

蝴蝶忍闻言向木屋望去,很快迈开腿往前走,“哎,一如既往地不爱听人说话,看来是如假包换的富冈先生——但是请不要随意转移话题。一般来说,要制作精良的幻境就必须有相应的‘经验’,富冈先生应该也有所察觉……”

屋内空无一人,装潢相较于简陋的外墙谈得上是“相当华丽”,墙壁上有燃烧的壁炉,发出细小火星爆裂的噼啪响声。

“真是逼真的幻境,四季和气温变化都与真实无异。鬼是不能在太阳底下生活的,”蝴蝶忍凑近了壁炉,火光将礼服映出了夕阳的橙红色,“光凭想象可不能做到这些。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幻境大概是根据其中某个人的心来制作的吧?幻境真正的‘主人’不是雪山之鬼,而是专属于这个牢笼中的一个人。”

她回头去看富冈义勇,后者没有表情,随手带上了木屋的门:“……不是我。”

“我没有说是富冈先生,请不要自作多情地把自己代进去——该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富冈先生不打自招了吧?”她撩起耳边的鬓发,“哎,真难为情……”

“二重幻境。”水柱下了结论,“第一个从山上出现的积雪开始,第二个就是这里,触媒都是‘雪’。”

她戴着白无垢的帽子,没有佩刀,发夹和警戒的姿势都隐匿在一身厚重的礼服下。富冈义勇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蝴蝶忍是故意“上当”的。能够长久维持幻境,在白天也能够发挥作用的血鬼术并不多见,想必雪山之鬼虽然能力特殊,却并没有足够的杀伤力,只能依靠强大的幻境来牵制对手,力图将其逼入绝境。

“虽然希望能够在任务中和‘搭档’好好相处,但我也并不是需要这种情况啊……”她跪坐在壁炉前,抬起手,另一只手牵住垂下来的振袖,望着自己的半拢的手掌,“壁炉边非常温暖,只能从手指来判断身体正在遭遇真正的冻伤,看来这只鬼‘与人和平共处’的愿望就仅限于此了。”

她的手指尖端发紫,从踏入第二重幻境开始,她刻意没有使用全集中呼吸,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少女;二重幻境中的“诱饵”换成了蝴蝶忍,富冈义勇总想着要随时能够拔出被藏起来的刀,蝴蝶忍平静地对幻境作出了推论,富冈义勇除了否认以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用来辩驳。蝴蝶忍的猜测大多没有错,这只鬼通过制作幻境、蒙蔽感官来掠夺人的生命——相比直接被吃掉或是遭遇其他非人的虐待,这样的死法大概是最温柔的一种。幻境鬼多会探查人心中的执念,倘若希望人能够幸福地在幻境中流连,“最为遗憾的事”和“不能实现的梦”是最佳的选择,他知道蝴蝶忍对上弦之贰的鬼恨之入骨,知道自己的遗憾就从当年藤袭山上的最终选拔开始,却不知道蝴蝶忍“不能实现的梦”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富冈义勇除了斩尽这世上的鬼还有什么多余的理想。

“富冈先生。”蝴蝶忍从壁炉前站起来,“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富冈义勇微微皱眉,做不到的事情他就会直截了当地拒绝,蝴蝶忍则立即默认了他的默认。

“真正幸存下来的人应该怎么面对未来?——背负死者的理想、为了向夺去一切的东西复仇不择手段,还是遵从逝者的愿望、过上平安幸福的一生?你认为……”她的半边脸靠在火光中,沉静的双眼中出现跃动的火苗,“你认为哪一种比较好呢?

富冈义勇无法立刻给出回答。他听说过蝴蝶香奈惠遭遇上弦之贰的憾事,目睹不苟言笑的蝴蝶忍披上了香奈惠的羽织,几乎成为了另一个香奈惠,复现了死者的信念。在藤袭山失去同门的挚友后,富冈义勇从癸开始一路向上,最后成为了“柱”……即使成为了柱,时间无法逆转,他也还是无从得知已逝之人的“愿望”,能做的只有斩鬼。

“……只要世上还存在‘鬼’,”富冈义勇生涩地回答道,“就没有人能真正过上平安幸福的一生。”

如果与鬼舞辻无惨的斗争不能迎来一个合适的结局,这场噩梦就没有尽头。


“……是吗,太遗憾了。”

话音落下,空气中飘起一阵紫藤花的香气,当中混着一股干燥的咸味,富冈义勇抬起手捂住了鼻子。第二重幻境忽然开始瓦解,周围的场景如同暴风雪般消散,蝴蝶忍拍了拍手,他们就回到了那个潦倒的木屋中,阴暗的角落中坐着一只惨败的鬼,血液从头顶流到脚底,地板上的血迹变成了一种奇妙的蓝紫色。

“恭喜你,这是目前只能在阳光下使用的追踪鬼血的毒药,我差点就以为它没有用武之地了。”蝴蝶忍在它面前蹲下,看向鬼的眼睛。那是一只十分矮小的鬼,看起来像是没长大的幼儿,比那田蜘蛛山上的蜘蛛鬼姐弟看上去还要小;她无法对瑟瑟发抖的小鬼心生怜爱。

“我……我只是为了让他们实现梦想……”蝴蝶忍的刀仍在鞘中,雪山之鬼颤抖着大喊道,“我只吃那些本来就活不下去的人!我是……我是爱着人类的!为了、为了爷爷奶奶,我……我必须变成这样!”

它感到脖颈处一阵炽热。鬼的血都是冷血,一重幻象中的积雪就全靠地上血迹冒出的冷气;横在侧颈的是富冈义勇的日轮刀,剑士低声问道:“什么是‘本来就活不下去的人’?”

雪山鬼慌忙地看向蝴蝶忍,对方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小鬼咽了口唾沫,不敢去看富冈义勇的刀,“是……是被过去束缚的人。”它鼓起勇气,“这种事……这种事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拿着刀的剑士?我的血鬼术不会很快就夺去人类的生命,我希望大家都能获得、获得真正的幸福再……!我是为了人类!……半个月前的剑士还根本不能吃,乌鸦的肉全都是腐臭……”它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努力冲蝴蝶忍挤出一副难看的笑脸,“已经没有力气分别制作幻境了,我……我努力实现了两位的梦想……”

瞬息之间,蝴蝶忍的刀尖刺进了雪鬼的喉咙,小鬼的后半句话和濒死的呜咽闷在一起,“……真是太遗憾了。”她说道。

富冈义勇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刀收回鞘中,应召唤而来的鎹鸦穿过一重幻境崩塌的空隙,停在他的手臂上,“任务结束。通知‘隐’来搜寻幸存者。”

蝴蝶忍站在他身旁,羽织的末端像真正的蝴蝶翅膀,平静的眼中蓄着一潭死水。


直到踏上回程的列车,蝴蝶忍都没有再主动和他说过话。富冈义勇不由得想起雪山鬼死前说出的一席话,“爱着人类”之类的话自然是假的,那只鬼不懂得如何给予他人正确的爱;他听完了雪鬼说的话,想起蝴蝶忍在二重幻象中判断幻境真正的“主人”就在他们二人之间,他本来就不擅长揣测人的心思和关系,不太能够确切地理解双方矛盾的说法。

“只是试验新的毒药能不能有追踪鬼血的效果,”蝴蝶忍坐在他的右侧,看向车窗外,“条件苛刻,暂时只在阳光下才能起效,不得不找些不太寻常的鬼来试试……”她意识到富冈义勇正在看她,就转过头,冲他笑起来,“那个幻境还真是好虚幻啊,做的太假啦。”

她的搭档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表情,主要是在质疑她为什么非得点名捎上自己。

“嗯……这个嘛,希望富冈先生对此能够更加心怀感激一些。”她又重新看向窗外,“富冈先生好像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想要休息,我只是帮了你一把。北国风光如何?当然,对幻境保密是有条件的,具体的要求,请允许我留到下一次。”


香奈惠去世后,蝴蝶忍无法看着对方的眼睛两次说出真心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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